中交二公局四公司楔子:月照津梁《洛阳伽蓝记》载天津桥“正当洛水中央”
北魏孝文帝曾于此宴饮群臣
千百年后,我立于洛河岸
见月光仍如北魏时那般铺陈
只是当年的木石梁架已化作钢骨铁架的轮廓
庄生梦蝶的恍惚间似有古人披月而来指尖轻叩新桥的钢梁——原来月光从不是过客
它是时光的邮差把津桥的故事,从《水经注》的墨页
递到中交建设者的掌心
蝶入洛水:夜露沾湿的钢骨与石基
月光漫过新天津桥的钢骨时,我总疑心是庄生的蝶停在钢梁上。那些焊花绽裂的刹那,恍若蝴蝶振翅,碎成银河漏下的星子——每一粒都裹着唐宋的光晕,落在施工队避开的区域。那里沉睡着北魏石柱的基脚,郦道元笔下“石梁跨水,桥侧建四石柱”的记载,正透过钢筋的缝隙,与搅拌机的轰鸣共振。
吊塔探照灯刺破夜幕的瞬间,光束里浮动的尘埃忽然幻化成《东京梦华录》里的市声。操作吊塔的王师傅扶杆的手顿了顿,洛河水面晃漾的月光中,他仿若看见千年前的匠人正弯腰捡拾河砂。那些鞋缝里卡着的石英砂,与他轮胎纹路里的,原是同一捧——他的手握紧操纵杆,仿佛握住了两朝匠人的接力棒。
庄周梦桥:钢砼骨骼里的烟柳魂
风掠过临时便道时,总似有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回响。北宋漕运商船的橹声尚未散尽,工程车已碾过新铺的路基,车辙里盛着的洛水,倒映着未完工的桥身——像半阕未完的词,上阕是刘长卿“天津桥下冰初结”的古意,下阕是正待钢砼浇筑的新篇。技术员小侯在项目部窗边挂了串风铃,是用施工剩余的钢筋头弯的,风起时叮当响,与远处的汽笛声撞在一起,惊飞了柳梢的夜鹭。
对岸写字楼的霓虹漫过河堤时,岸影在流光中渐次苏醒。在城市阳台,玻璃护栏映出的半轮明月,将我半
倚在藤椅上 的影子叠在施工区轮廓里,恍若双生蝶:一翅驮着“津桥烟柳”的诗韵,一翅载着现代桥梁的图纸。焊枪的火花落在河面,竟与盛唐诗句里的涟漪,在波光中叠成同心圆,圈住了岸边新发的柳树芽。
蝶翅承光:千年文脉的当代续章
当晨光终将漫过新桥待成型的桥面,我仿佛看见未来的骑行者掠过垂柳依依的堤岸。白鹭翅尖点破的倒影里,隋唐城遗址的古垣与高楼玻璃幕墙互为表里,正如古桥的石缝与新桥的钢筋,在洛水深处根系相连。那些建设者的手掌温度,终将凝进桥栏的纹饰。
上班族的脚步与太极扇的弧线在此相遇时,或许不会想起某夜焊花的形状,但会在走过平整桥面时,触到一种跨越时空的温柔,在风拂柳梢、浪拍堤岸的声息里,渐显出它架起古今的模样:它会接住晨光里的第一缕暖意,也会收纳暮色中的万家灯火,让流淌的洛水,继续载着这座城的记忆与期待,缓缓向前。
庄生的蝶,从《水经注》的墨香里飞出,停在了中交人浇筑的桥墩上。它扇动翅膀时,带起的风里,既有唐代的诗香,也有现代的柏油味;既有《营造法式》的木作口诀,也有桥梁抗震的计算公式。“通达”二字,便在这钢骨与诗行里,同时振翅,飞向更远的时光。
供稿|孙华丽 编辑|杨敏 审核|范国兴